深山老柚

我喜欢的你们也要快乐

同学关系?【上】

    夏天炎热的风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扑在我脸上让我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我的手支撑着下巴,努力不让脑袋贴在桌上,耳旁某人叽叽喳喳得在说他和他的那些男朋友女朋友的故事。看我不在认真听,他很不高兴地推了我一下:“喂,黄嘉新,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强撑着困意支起眼皮:“哎呀哎呀我耳朵听着呢,连上了两节数学课就让我眼睛闭一会儿嘛。”他看起来不太相信,鼓着嘴巴问:“那你说我刚才说了什么。”我翻了翻眼睛,想了一会儿,回答他:“那什么,你说那谁成了你的前男友啦,因为他给你带的奶茶加的是珍珠不是波霸,是不是。”回答完他的问题,我像是完成了老师作业的学生,又闭上了眼睛。可老半天都没听到他再回答,我眯起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他正瞪着眼睛看着我,然后听到他用鼻音发出轻轻的“哼”,随后便撇着嘴扭过头去,不再理我了。

  “哎呀希希我都回答出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啊。”我轻轻推了推他,“你继续说嘛,我听着呢。”可他还是不理我。我本来想再哄哄他的,可是两节数学课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我支撑不住,脑袋一歪,就又睡过去了。

     

   说起何昶希啊,我已经和他当了四年的同学了。他初二的时候转学到我读书的初中,然后跟我一路打打闹闹到了一个高中。同学老师对他的一致评价都是:好俊俏的男孩啊。

   他长得有点像混血,第一天来我们班上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是个外国小孩,后来跟他熟了才知道,哦,他大概有八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可能因为好看的脸蛋吧,他特别招人喜欢。招女孩子喜欢也招男孩子喜欢,交过的男朋友女朋友大概能从我们学校门口排到这条街角的奶茶店。但是每一次恋情都不会超过半个月,一般分手都是一些奇奇怪怪又矫情的理由,什么过生日送的AJ不是自己喜欢的颜色啦,对方买的电影票位置不在电影院的正中间啦,可就算是这样,追求他的男孩女孩还是能从学校门口排到另一条街上的另一家奶茶店。

  我呢,作为他相处了四年的好朋友,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情感垃圾桶,每次分手完都要拽着我的手吐槽分手对象身上的一百零八个缺点。有的时候我听烦了就呛他:“他/她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好你干嘛最初跟她在一起啊。”

   何昶希听了就嘟嘴,理直气壮得说:“还没在一起我怎么知道啊,我要是知道肯定不和她恋爱。”说完了觉得口渴了,又推推我:“诺黄嘉新我渴了,你快去小卖部买一罐柠檬茶给我喝。”我刚想说“自己去买” 就对上了他那双无辜又泛着水光的眼睛,无奈得叹了一口气,带上饭卡认命得给他当苦力。

    “醒醒了,下节语文课。”我做梦正梦到追着一群小熊软糖到处跑呢,就感受到有人粗暴地在推我,还在我耳边直嚷嚷,我好不容易撑开眼皮,看见何昶希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使劲晃,另一只手飞快得刷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我稍微往那儿瞟了一眼,只看到屏幕界面飞速得变换着的,我压根儿看不清上面是什么。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总算舍得把眼睛挪到我身上:“黄嘉新,你们今天下午是不是有篮球赛啊。”我听见他这话有点意外,我平时三请四邀让他去看我打篮球,他从来不肯去,这会儿怎么突然关心起来了。

   我连连点头:“怎么啦希希,你终于要来看我打篮球啦。”他翻了一个白眼:“拉到吧你,我才不是来看你呢。你看,”他把手机怼到我面前,“这是不是你们队新来的高一小帅哥啊,我朋友圈都被他刷屏了,今天我是冲着他去的,你可别挡着我看帅哥。”

    

    我听到这番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堵堵的,连篮球赛也不想去打了。“你怎么不说话啊。”何昶希用胳膊肘杵了我一下,我闷闷地应了一声。等我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好像心情很好地在和谁聊天,眼睛亮晶晶的,唇瓣往上翘。

   不就是去看高一级草嘛,有什么好开心的。我还是高三级草呢,他哪里有我好看。想到那个高一的小屁孩儿,我不知道哪儿更难受了,连着篮球赛也不想打了。

     

   下午比赛的时候,我远远地就瞧见何昶希往学弟旁边跑,笑容张扬得要比太阳还明媚,一点也不晓得要收敛。我走过去,他只是微微把头偏了一下,就算是冲我打招呼了,可嘴上还是和学弟在聊天。我刚想插入他们的话题,何昶希就指着教练站着的地方说:“快去集合吧,比赛结束了咱再聊。”边说边笑眯眯得往后退。

    学弟在旁边也就只会笑呵呵地附和他,然后揽住我的肩:“走吧学长,去集合吧。”我被学弟推着往前走,可还是回头想去找何昶希的身影,却发现他直愣愣地向他的朋友跑去,背影轻快又活泼。

     

   打篮球的时候我总有点心不在焉,在几次与队友传过来的球错过后,教练终于把我喊了下来,严肃地与我进行对话,我不想听他唠叨,只好扶着脑袋:“教练,我今天头胀了一天了,可能不太适合打篮球。”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也只好让我休息。

   我撑着脑袋坐在篮球场旁边的长椅上,故意装作脑袋很不舒服的样子,眼睛却在观众席上不停搜索,像是想把观众席盯出一个洞来,总算找到了某个人。

   看到他没有在看球场上驰骋的学弟而是有些焦急地望向我时,我有点儿得意,并在心底里嘲笑了那位级草学弟一番,可还没等我和他对视,一个娇娇的声音就打断了我的思绪,“嘉新你舒服点儿没,我给你接了热水。”

   我扭头望去,顿时觉得头大,这个我平均每周拒绝一次的女孩怎么还是锲而不舍地在给我送水,她原来给我送过蜂蜜蛋饼,我推辞:“我不喜欢吃蜂蜜。”原来给我送杏仁巧克力,我推辞:“我对杏仁过敏。”原来给我送过蓝莓蛋糕,我推辞:“我很恶心蓝色,看到蓝色就吃不下饭。”这次我总不能说:“对不起同学,喝水我会呕吐。”

    我环顾四周,也不晓得她是从哪个空档从观众席钻进球场的,怎么没人拦着。看当下无人关注,我便接过她递来的瓶子,露出拍集体照时才有的假笑:“谢谢你同学,你还是赶紧回观众席去吧,这儿怪危险的。”等我好不容易送走她,再看向观众席的那个位置时,只看到何昶希的脸又变得冷冷的,周围的空气都结了一层霜。虽然距离很远不太看得清,但我还是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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